&esp;&esp;活到今日,又能身居高位的又有几人?
&esp;&esp;沙场赌什么?
&esp;&esp;沙场赌命。
&esp;&esp;踩着敌人与袍泽组成的尸山血海爬上镇南王高位的徐飞将,领着几个同样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兄弟,在镇南王府的庭院中,纳凉喝酒,听风赏月。
&esp;&esp;星河高悬,繁星点在那一条银带之上,扑闪如眼睛。
&esp;&esp;不懂风月的寇北望听着那一片蛙鸣之声有些心烦,牛嚼牡丹一般咽下杯中那一瓶抵百金的佳酿,半点没有品出天下城文人墨客口中的“入口无味味满口,酒醉人心不打头”的绝妙之境。
&esp;&esp;与徐飞将有过命交情的寇北望大大咧咧道:“大将军,你这是啥酒,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?还不如农家烧酒有劲。”
&esp;&esp;读过几天书,征战沙场都不忘带一本《品花宝鉴》的黄泽海喝掉杯中美酒,回味无穷的骂道:“大将军这一杯酒抵得上你半年的烧酒,还在那里胡说八道,早叫你多看点书,愣是不听,穿上将军服还是一股泥土气,丢人不丢人?”
&esp;&esp;“看书?看什么书,和你黄书将军一样,一边砍人脑袋,一边看黄书?胯下的东西能把锁甲都顶起来,黄泽海,你也算人物啊!”脾气暴躁的云麾将军寇北望,一点就着。
&esp;&esp;不觉丢人的黄泽海展颜一笑,道:“是不是人物,你寇家女子不最有体会?”
&esp;&esp;官阶低于黄泽海的寇北望那还管得着什么以下犯上,跳将起来骂道:“黄书将军,你他娘的是想和老寇比划比划?今日大将军在这里,咱练练手,让大将军做个公正。”
&esp;&esp;不喜欢打打杀杀的黄泽海转身向徐飞将求救道:“大将军,你看这泥腿子,动不动打打杀杀,缺管教。”
&esp;&esp;官拜一品大将军的周延年坐在一旁,听着二人口中那一声声大将军,声声都与自己无关。往日的周延年从不在意,如今知道徐飞将想要做什么之后,再来听就很不是滋味。
&esp;&esp;猛灌美酒,满饮一壶。
&esp;&esp;看着周延年猛倒酒的徐飞将,握着酒杯的手忍不住颤抖,稳住酒杯之后,徐飞将才对着争吵的二人道:“从逍遥关就吵起,吵了三十年不累?都是领军一方的人物,成何体统?”
&esp;&esp;原本剑拔弩张的二人瞬间停战。
&esp;&esp;一壶灌完,一壶又接的周延年全然不管几人,自顾自的豪饮。
&esp;&esp;有些心疼的徐飞将一把夺过酒壶,喝道:“老周。”
&esp;&esp;酒壶被夺的周延年,双手乱挥,口中念道:“酒呢?老子的酒呢?镇南王,本大将军的酒呢?”
&esp;&esp;镇南王,大将军,有些晕头的周延年说着从未说过的胡话。
&esp;&esp;沉默寡言的冠军大将军薛江珏看着带着自己投奔徐飞将的周延年,有些莫名的心痛,有些不理解为何不好杯中之物的周延年会这样喝酒。
&esp;&esp;最是忠于徐飞将的寇北望,厉声喝道:“周延年,你说甚胡话?在大将军面前,你敢自称大将军?”
&esp;&esp;薛江珏拦在寇北望身前道:“闭嘴。”
&esp;&esp;炮仗一般的寇北望还想说什么,却被徐飞将拉住,按在凳子上,静静的看着醉酒的周延年。
&esp;&esp;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的周延年到处找酒,将那满桌酒菜打散在地。
&esp;&esp;酒菜撒在徐飞将的华服之上,满是油污酒渍。
&esp;&esp;好似知道自己犯错一般的周延年带着满嘴酒香气,跪在地上胡言乱语道:“镇,镇,镇南王,本大将…………军不是有意的,镇南王要砍……要杀,悉…………听尊便,本…………大将军要是皱一下眉头,就是你生的。”
&esp;&esp;怕至交兄弟再说胡话的薛江珏,将杯中酒水晒在周延年脸上,捂住周延年的嘴跪向徐飞将道:“大将军,老周不胜酒力,请大将军海涵。”
&esp;&esp;嘴被捂住的周延年,一把推开身旁的薛江珏,吼道:“老子才是大将军,老子才是,他是镇南王。”
&esp;&esp;没去管满身污秽的徐飞将,拿起没被打翻的酒壶,仰头一饮而尽。抬手一抹嘴,面有苦涩道:“老周,这酒不醉人。”
&esp;&esp;跪在地上的周延年一屁股坐在地上,靠着背后的栏杆,苦笑道:“酒不醉人人自醉,大将军,这些老兄弟明日是死是活?”
&esp;&esp;聪明的薛江珏和黄泽海沉默不语,早在来之前,两人就知道今日无好宴,唯有直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