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纯白光束蓦然亮起,从极远之处,轻轻投在舞台中央。
少女用一根简朴的簪子挽起墨发,一袭白色礼服,除此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,就这样简单干净地坐在钢琴前。
过分白皙的皮肤似乎微微闪烁莹润光泽,将她整个人笼罩,如梦幻泡影,叫人怀疑,这世间当真有这样美丽的人存在吗。
台后,高鸿哲微微惊讶:“哪儿来的钢琴?”
许思岚拿着台本,淡定说道:“抒情曲不是有一组用过。”
高鸿哲恍然的瞬间又疑惑:“诶,祝然会弹钢琴啊?不对,你怎么在这儿?你不是一会儿要表演了吗?!”
“不着急,我看看。”
高鸿哲还想讲话,被许思岚一记眼刀吓得直接闭嘴。
说话间,台上的少女缓缓抬起手,修长好看的纤指轻轻落在钢琴键上。
一个接着一个音符响起,似有人轻声诉说着一个哀伤的故事。
少女的琴技很青涩,像是多年不曾与这位老友相见。
但在低吟婉转间,老友向她伸出了手。
祝然一遍又一遍弹着,琴音渐渐转了方向,讲故事的人开始沉沦。
她像是陷阱泥潭,随着故事起伏,不再是一个局外人,而是被狂风暴雨打磨着,被无数双手拉扯。
祝然轻轻闭上眼,将身体彻底交付给这段旋律,任由节奏盘旋,将她带向森林深处。
在所有人心脏都被狠狠揪起的瞬间 ,骤雨戛然而止——
灯光毫不留情熄灭,世界回到黑暗。
仿佛刚刚在那束光里弹琴的少女,不过是人间一场梦。
继而响起一声喘息,另一侧舞台上,有人拿着麦克风,念出第一句rap。
“i\&039; broken”
“如同摇晃尽种子的蒲公英,破碎不堪。”
“眼神,言语,情绪,灵魂。”
“被审判的我,已经失去自我了吗?”
灯光骤然亮起,打亮了整个体育场,耀眼无比。
与此同时响起一句掷地有声地“no!”
台下所有观众在瞬间看清了女孩们的服装,诧异,尖叫,比高鸿哲出场时还要响亮百倍。
《愚人》组的六人,敞开着宽大的棒球服,内搭了一件简单的黑色胸衣,甚至连吊牌都没有拆,就这样挂在腰侧。
女孩们披散着头发,没有任何多余的造型,是最真实的本我。
“怎么和刚刚短片里造型不一样诶?”
“可是她们好帅啊!”
“好勇敢!这不就是我们一直在喊的穿衣自由吗!”
“她们好美好自信!我想哭!”
南枝默默接收着台下观众们的心声,不由得会心一笑。
她就知道,她的女孩总是这样,会惊艳所有人。
舞台另一边,祝然提着繁冗裙摆,一步一步向着队友们走去。
越来越激烈的暴风rap中,一束光打在了正在行走的少女身上,恍若神明。
灯光亮起的瞬间,祝然一把扯掉了发簪,散落下黑色长卷发。
“没有任何可以束缚我,没有任何标签适合我,凭你一只井底之蛙,如何敢言语我?”
闫雨彤狠狠唱完最后一句rap
同时间,六个女孩将棒球服脱下往台下甩去。
“哇啊啊——!”
随着另一阵尖叫声响起,是祝然一把拽掉了身上繁重的礼服,露出和少女们一样的服饰。
好似这一刻,她们真的摆脱了所有枷锁,大胆迎着世人的眼光,嘲笑着世间愚者。
当祝然跑到队伍正中的空位时,七人一同拽掉了bra上的吊牌,夹在指尖晃了晃,然后飞了出去。
紧密的鼓点狂热响起,女孩子们同时勾腿跳起、落地,大开大合的舞蹈配上乍然出现的伴奏,将气氛带向了顶点。
没有什么是我不敢,没有是我不可。
没有人可以定义我。
如果你对我说不行,那是你的愚昧。
迷幻的灯光下,七个女孩彻底改变了《愚人》的定义。
她们对抗的是世界对女性的不公。
是愚人擅自加诸于女性的枷锁与审判。
聚光灯下,她们是最直白的利剑,对抗着所有恶语和愚昧。
少女们跳着整齐划一的舞步,每一丝发梢都在飞舞。
那段被众人传颂的副歌,直接被改成rap。
整首歌不再是叹息命运无常,而是她们在向所谓命运下的一封挑战书。
如果有人叫我怪物。
我甘愿做最清醒的怪物。
祝然拿着麦克风,狠狠对着空气踢了一脚:
“你可以对讨厌的一切,say fuckg you”
这句脏话引得所有人热烈叫喊起来,无论是不是这七人的粉丝,都在瞬间举起手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