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长的留仙裙裙尾拖在地上,一层一层,布满闪亮的星光,华美到叫人失语,自称是“妧妧”的女子一步一顿靠近妧妧,“你不用担心,世界上只有一个妧妧。”
女人徐徐走到她身边,俯身,从后面贴近妧妧的脸。
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,妧妧难捱不适,想逃之时却又猛然发现自己周身动弹不得。
届时,女人的长指甲划过妧妧脸边,酥酥麻麻,“你是妧妧,但我也属于妧妧,我出现的目的,就是在你十八岁时,提醒你不要忘了你为何而活。”
说完,女人故意在妧妧耳边吹了口气,温温柔柔道,“仙气不足,所以看不见前世今生?”
“哈哈,”女人微微笑着,“利用他呀,利用他不就好了吗?裴泠是天族后人,让他将真气悉数奉献于你,不就可以了吗?”
“至于他是死是活,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女人说。
妧妧难以置信看着她,无法想象她顶着自己这张温柔纯善的脸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。
“你在说什么……”妧妧瞪大双眼。
女人丝毫不在意她异样的眼光,又提议道,“又或者,裴清岐不也是天族后人吗?”
“利用他,和他成婚,让云曦心碎,让裴清岐落魄,这样一举两得之事,你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?”女人直起身子,轻蔑的看着妧妧。
“听我的,绝不会有错。”
“你可明白了?”
说完,女人在妧妧眼前打了个响指,而后嗓中爆发出放肆尖锐的笑声。
下一秒,妧妧于一瞬间重新回到清汀的屋内。
那女子的话语很是奇怪,不禁让妧妧觉得自己方才是在做梦。
然而,那女子说的都是真的。
就在妧妧准备置之不理的前一秒,顷刻间,她敏锐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正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在疯狂涌动,威力巨大,如几百万条蠕虫般,用力蚕食着她的躯体。
“嘶。”
妧妧倒吸一口凉气,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。
庞大的冲击力贯穿她的五脏六腑和血液,让她顿生出一种即将暴毙而亡的错觉。
乌黑青丝垂落于消瘦脊背,又因真气涌动而漂浮半空。
妧妧低头闭眼,好看的眉毛拧成深重的颜色。
她双手抓紧桌边,极力抑制住体内的痛苦,额角也随之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液。
最先察觉到她不对劲的,是谷非。
夜半,谷非因为桌边的颤动醒来,刚睁眼就看见妧妧神情痛苦不堪,长发全部铺开,飘散在空气中。
起初,谷非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,他揉着惺忪睡眼,一脸莫名的看她,“你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吗?”
妧妧无暇顾及他的话,自顾自低着头,喘/息不止。
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“喂喂,你说话啊!不会要不行了吧?”
见妧妧无动于衷,谷非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他站起身,赶忙叫醒一旁的师傅和裴泠,“大事不好了,快醒醒!都醒醒!”
未果,妧妧突然容光焕发,制止了谷非的行为,“我没事。”
妧妧拽住谷非的胳膊,粲然一笑,“方才只是在想事情,想得太过入迷,这才没听见你的声音。”
顺着女人纤细的手指,再到手腕,一路向上,看向妧妧的眼睛,谷非半信半疑,“怎么大晚上发呆啊,吓死人了!”
妧妧笑笑,“实在不好意思。”
不过,见妧妧没事,谷非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地,他长舒一口气,“我知道,是因为仙君即将另娶他人,你伤心了是不是?”
话音落下,妧妧顿时面无表情,“不懂就不要乱说。小心我扒了你的皮。”
嗓音阴冷狠烈,确有其事,不似开玩笑。
谷非一愣。
妧妧已经不再看他。
女人转身看着趴在桌上的裴泠,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后,伸手,轻轻摸了摸他的脸。
真不愧是天帝的子嗣,样貌确实生得完美。
妧妧勾唇一笑,轻轻呼唤他的名字,“阿泠。”
“阿泠?”
声线如水,温温柔柔,让人沉醉痴迷。
语毕,裴泠的长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,随即,缓慢的眨了几下眼。
确定裴泠清醒后,妧妧笑眯眯看着他,食指微勾,轻触在他下颌,“阿泠。告诉我,你很爱我吗?”
四目相对,裴泠从桌上起来,眼神不自觉生出几分迷离。
是梦吗?
好奇怪,他总觉今日的妧妧,不太一样。
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瞬,就被抛到九霄云外。
对上妧妧言笑晏晏的双眸,裴泠的喉结禁不住滚动两下,他抓起妧妧的手,握在手心,声音沙哑,“是。”
“我很爱你,妧妧。我很爱你。”
说完,裴泠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帘,抓住她的手也随即松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