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晏想,能瞒一时就瞒一时。
莫名其妙的,他不想让秦知宜知道这回事。
一想到被秦知宜发觉不对,还有她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的模样,谢晏就觉得一阵窘迫。
过往那么多年,他极少有过这样的情绪。
侯府长子谢晏,处事周全,名声干净,在外从未出过有损颜面的意外情况。
相比起来,他宁愿在外丢脸,也不愿意在秦知宜面前。
好在,秦知宜并不执拗,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她说“你以后再告诉我”时,谢晏心头一颤,难以描述的感觉。
前一刻还紧绷难言,瞬息之中恍惚心悸,软了一软。
他看向秦知宜,见她已经翻过一页,兴致勃勃看沿途街道,方才那股浑身不适的窘迫情绪很快淡了下去。
马车途经一条专卖女子所用胭脂水粉和珠宝首饰的大道,不知有什么热闹,人头攒动,秦知宜回头看他。
“夫君,我要去看看。”
谢晏点头:“去吧,我带了银票。”
秦知宜问:“带了多少?”
“二百两。”
谢晏以为,二百两银子,无论买什么也尽够了,不会让秦知宜空手而归。
谁知道秦知宜眨了眨眼:“才二百两啊,不太够呢。”
谢晏:“……”
刚刚还觉得秦知宜人不错,随和好说话,不到眨眼之间,新萌生的好感被她一句话又给压了回去。
二百两都不够,她要买什么?
谢晏无奈:“先去看看,若银票不够,再差人回府里去取。”
成衣坊
有谢晏这一句保证,秦知宜笑得眉眼弯弯。
她挽了谢晏的胳膊,嘴甜道:“夫君真好。”
出嫁前出门有爹娘,出嫁后出门有夫君,秦知宜自己的私房银两越攒越多,即使养活自己一辈子也够了。
她这一句夸赞,让谢晏有种异样之感。
论理来说,他合该负责妻子的花销。
从秦知宜的言行来看,她也觉得理所当然。
她明明可以坦然顺应下去,可她偏要撒个娇,来惹他。
谢晏低眸看她一眼,秦知宜又笑了笑,露了一点白如细瓷的贝齿。
谢晏不自然挪开眼:“走吧。”
一行人走近才知道,原来是这街上一家成衣坊,今日放出了春季新衫。
因为请了奏乐,摆了迎门花坛,弄得声势浩大,引了不少人来看。
这条韶华大道,素来因为齐聚成衣坊、珠宝阁、胭脂水粉店而女客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