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展出自己变脸的绝活，态度谄媚而关切地道：“女侠您可能是误会我了，我方才去抢那孩子的东西，其实更多是为了您啊！我见女侠您昨夜病得那么厉害，又饿了好几顿，就想着讨点东西来，让您填饱肚子。”

&esp;&esp;宋回涯抬手抚在她脑袋上，欣慰赞扬道：“你这孩子，可真是心善啊。”

&esp;&esp;小乞丐笑意甜美：“都是我应该做的！”

&esp;&esp;她握紧拳头，“呼呼”在空中打了两下，吹捧道：“等女侠您养好了伤，就又可以去行侠仗义了！”

&esp;&esp;宋回涯稀奇地说：“你还知道行侠仗义啊？”

&esp;&esp;小乞丐憨笑道：“大伙儿都这么挂在嘴边，反正是顶好的事情，对吧？”

&esp;&esp;她说完瞥了眼对街的小摊，宋回涯只当看不见，将右手拎着的一提药抛进小乞丐的怀里，说：“跟我过来。”

&esp;&esp;第009章 万事且浮休

&esp;&esp;宋回涯带着小乞丐弯弯绕绕，拐进一间废弃的老宅里。

&esp;&esp;院中篱笆倒塌，杂草丛生。房梁上挂满了蛛网，连同窗户都叫人给拆卸走，同城外的那间破庙寒碜得不相上下。

&esp;&esp;宋回涯找了个角落坐下，叮嘱道：“你把药煎了，炉子跟水都在院子里。”

&esp;&esp;说完这句她已经彻底失了力气，闭上眼睛不再管她。

&esp;&esp;等宋回涯再次醒来时，破屋还是那个四面漏风的破屋。

&esp;&esp;出乎意料的是，那桀骜不驯的小乞丐这回竟没走，正安分蹲在中间的空地上烧火，嘴里碎碎念地不知在骂些什么，两手合力朝着她的方向煽风。

&esp;&esp;烧火的木柴不够干燥，白烟滚滚缭绕，颇为呛人。

&esp;&esp;浓烈的药味充斥在冷窗冻壁之间，是无处不在的寒风也吹不散的苦涩。

&esp;&esp;宋回涯闷声轻咳，小乞丐听见动静，当即停了动作，抬头瞥她一眼，见她满头虚汗，呼吸急促，若无其事地调转了位置，把愈发厚重的烟气煽向门口，推卸责任道：“我可不是故意的，女侠！我这辈子生来就没煎过药，已经是很认真给你看火了！”

&esp;&esp;宋回涯用衣袖捂住口鼻，斜倚着剑，漫不经心地道：“是吗？你如此可怜？”

&esp;&esp;小乞丐从未如此真诚，苦着脸叫道：“是啊，我可惨嘞！一辈子没走过什么好运！”

&esp;&esp;宋回涯坐在墙边，寂然无声，想着诸多种种，只觉得万事皆空，太不真实。心绪翻腾间，又抱紧了手中长剑。

&esp;&esp;小乞丐累了，一屁股坐到地上，从身后摸出自己那个缺口的木碗，本是想直接端过去的，用袖子擦了遍，多嘴问上一句：“你用我的碗吗？”

&esp;&esp;宋回涯说：“可以。多谢。”

&esp;&esp;“还多谢呢……多新鲜呐。”小乞丐嘟囔着将药倒出来，端到宋回涯面前。眼看着宋回涯仰头要喝，小乞丐半真半假地道：“我在里面下毒了。”

&esp;&esp;宋回涯瞅她一眼，没理，大口喝完，将碗递了回去。

&esp;&esp;小乞丐无趣“哼”了一声。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开，往对面铺好的杂草堆上一躺，枕着双臂，翘起右腿，长长叹了口气。

&esp;&esp;宋回涯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，睡过一觉，精神许多，听不见小乞丐聒噪的吵闹，反有些不习惯，主动搭话：“是在记恨我先前骂你？”

&esp;&esp;小乞丐抽出两根杂草，在手中编织，不走心地回说：“不敢哩。被骂两句算什么？反正我从小就被骂着长大。”

&esp;&esp;那就是记仇了。

&esp;&esp;宋回涯沉吟片刻，突然问道：“小麻雀，若是有朝一日，有许多人叫喊着想要杀你，而你也杀过许多人，背着许多的麻烦，你会怕吗？”

&esp;&esp;说完宋回涯便后悔了，觉得自己许是病得不轻，问出这样的问题。

&esp;&esp;只听小雀儿那边毫不犹豫地答：“那我还怕他们做什么？合该是他们怕我！”

&esp;&esp;宋回涯笑了笑，感觉嘴里残留的苦药味淡去一点。

&esp;&esp;“你多大了？”

&esp;&esp;小乞丐举得手酸，翻了个身，说：“也许有九年那么大，也许只有七年那么大。这得问问生我的那个娘胎了。”

&esp;&esp;宋回涯沉默了一段时间，才问：“你想学好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什么叫学好？”小乞丐抬起头，兴冲冲地问，“你